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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 | 李春光:兜兜转转的燕园情

2017-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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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光,2000级化学与分子工程学院本科。04年毕业后在石化和教育行业从业十年。后于2014年远赴英伦,在UCL攻读特殊教育硕士学位。15年回国为校友推荐加入百名北大校友众筹的未名酒庄担任总经理职位,继续为校友服务。

我在英国读书的时候,一个专业为TESOL(教授英语为第二语言)的同学师妹在和大家分享英语写作的时候,用了这样一个句子作为示例:

I am studying in Peking University. Peking University is one of the most excellent universities in China.

句子的结构和平衡度并不是重点,意思简明扼要也无需解释。然而我在听到这句话后还是忍不住捂嘴偷笑,并且在四处张望的时候发现了另一个憋着笑导致五官扭曲的小伙儿。这让我又惊讶又遗憾。惊讶并且带着一点喜悦的是不用说,这肯定是同道中人,很大的可能是校友了。遗憾的是满屋子学教育的漂亮姑娘,偏偏是个五大三粗的莽汉。小组讨论的时候我义正严辞的跟举这个例子的同学师妹申明:北大从不宣传自己为中国最优秀的大学之一,最多在坊间传闻我们是圆明园和中关村路口那片儿相对比较好的一个大学。用不着最高级,比较级就可以了。(隔壁听众勿恼,咱们相爱相杀这么多年,这点小挤兑还请海涵。)莽汉马上声援我,暗号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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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北大,第一个国庆总是有很多同学来访

这对北大的骄傲和自豪,怕是从小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印在了心底。读小学的时候还是八十年代,对于各个大学的名字还停留在 城市名+大学,或者北京XX大学的地步。心想各个城市的老大应该都该独霸这个名字吧,比如哈尔滨大学(确有该校,1983年成立的高等职业技术学校,那会儿应该算不得传统意义大学)。老人们常说北大清华,想必北京大学就是北京的那摩温了。于是乎视野没有出过祖国大东北边陲小镇的我在被问及长大想上什么大学的时候,我的答案从来都是毫不犹豫的,北大!尽管我并不知道北大正门朝哪个方向开,以及,北大其实坐落在四环外,连能到北大的公交月票,都写着市郊俩字,能坐3开头的黄色的公交车。

(扫去白雪,就是每年冬天可以溜冰的未名湖,直到凤凰传奇的声音占领了。)

(扫去白雪,就是每年冬天可以溜冰的未名湖,直到凤凰传奇的声音占领了。)

就这样一路磕磕绊绊到了高三,攥着500多分的成绩,心里只剩下高考后是选省城离家近点儿少转一次车,还是干脆跑远点见见世面。拿着当时的报考志愿去问做了十多年高中校长的舅舅说给出出主意。舅舅随手翻了两页,问我,你不是一直说想考北大吗?你还来问我干什么。随手把那本书扔还给了我,继续扭头看NBA集锦去了。惊讶的是,我并没有感到惊讶。收拾书包回家学习去了。埋头苦干了两个月,终于觉得我的潜力也就这样了。最后考试也不出意外的,差一分没有被北大录取。当年的高考录取有很多故事,我也不知当讲不当讲。结局是,去了南方一所很不错的大学,后来我由于水土不服申请了退学。回到老家修养半年后再次参加高考,却得偿所愿,收到了北京大学化学院的录取通知书,颇有些玄幻。归结于南北方的学制,我从小学初中高中一直班级里最小的,变成了大学班级里年龄最大的几个同学。从小弟变成大哥,若是足球场上有球霸,那是必须要冲上去讨说法的。

(入校第一天拉去图书馆,新馆旧馆连在一起,花了一些时间才摸清楚,但是第二天就找到了武侠小说借读区。)

(入校第一天拉去图书馆,新馆旧馆连在一起,花了一些时间才摸清楚,但是第二天就找到了武侠小说借读区。)

大学四年的故事不可谓不曲折。谁都有过三个月河东三个月河西的故事,一帆风顺还是步履蹒跚,大多也都是别人家的孩子。现在回想起来大城市和小县城的文化冲击还是很大的。对于一个什么都不懂只会学高中课本知识的小年轻,就算转了粮油关系和集体户口换了身份证,四年恐怕还不够让你明白社会是复杂的,也是有无限可能的。好好珍惜这种揣着北京大学学生证,人前自带光环,人后辛苦搬砖的四年吧。

当时的34楼全是新的

当时的34楼全是新的

与大多数同学立志科研,在化学的道路上继续前进的选择不同,我放弃了一个似乎有戏的保研资格,毅然决然的揣着简历找工作去了。无数封据信中有一个口头的最有趣必须拿出来说一说,某石化巨头。面试的人跟我开玩笑说,你跟我们最上头的一个老大同名,招你进来怎么称呼你啊。机密邮件发到你那里怎么办。还有一个也算是我院系名称躺枪了。英文简历上写我毕业于College of Chemistry and Molecular Engineering, PKU, 而我听到的是面试官之间耳语,怎么这个大专生也来了,不是冒充的吧。

注册永久的停留在了第四学年的第二学期上

注册永久的停留在了第四学年的第二学期上

就这样顶着名牌大学的名字从最简单的工作做起,期间反反复复,挫折多于顺境。激励我的人说你毕业于北大,已经证明过自己努力就会有收获的。讽刺我的人会说,这北大毕业的混的也就这样啊,工资还没我高。头一次实实在在的,为背负这个名称所苦恼,甚至于,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然而我仍旧是幸运的,无论我遇到多大的困难,跌到多么深的低谷,我的家人总是无条件的信任我,支持我。而她,与我,相识于燕园。

当年没有CET4和游泳200米的证书,是不能毕业的

当年没有CET4和游泳200米的证书,是不能毕业的

当我几乎已经忘记或者说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北大校友的时候,在英国读书的小兄弟们又把我拉回了这个温暖的家庭。有趣的是,很多个北大英国校友会的活跃分子都是我们院出来的直系师弟。作为年长的师兄,在收获他们的尊敬的时候也偶尔出出主意,能够让远赴他乡的校友有归属感,也算是乐事一件。从那个时候,我隐约感觉到了校友的力量。这种共同生活在同一个院子下的传承,最直接最有效的信任,让我们的沟通和交流极为高效。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吧。(如果莽汉看到这一段,应该再次做出声援吧!)

回国后被85级的师姐推荐加入了未名酒庄。在工作中接触到各行各业功成名就的师兄师姐,倾听教诲,切磋共事。这一年把所有落下的校友情,全都补了回来!能够给校友们提供安全绿色的产品,也算不负未名二字。如今我隐约有了承上启下的感觉,承上每周和平均年龄50岁的八十年代老友足球队驰骋绿茵场,启下带着10后一起畅游北京,顺带着当当月老。既能够给大哥们带来一些新鲜的讯息,也希望能够让师弟师妹们更深的理解什么是北大精神。兜兜转转,薪火永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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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上周末,带着大儿子分别去了圆明园和中关村大街路口的两个学校,儿子的一句话让我半天都合不拢嘴。“爸爸,我还是觉得未名湖最漂亮!”

(媒体来源:未名湖是个海洋微信公众号)